【刺客信条/看门狗】向死而生[10]（AD/DA无差）
*Aiden Pearce/Desmond Miles（无差）
*最近三次元事情比较多，所以更新间隔变长了_(:з」∠)_
*我真的没有在发刀，狗哥也真的没有在作死，请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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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呼吸。”艾登说。
于是戴斯蒙照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张开眼睛，芝加哥迎面而来。深秋晴日的太阳正暖融融地烘着他的后背，草木在微风里摇曳，一道道细小的彩虹架在白金汉喷泉的水花间，私法制裁者坐在他对面，有几个市民正骑着车从他们身旁的小路上掠过。
戴斯蒙又深呼吸了一次，眨着眼睛朝四处张望，他认出了格兰特公园的标志，他曾在这个喷泉前打过卡。只是他印象中虚拟数据里的风城是个时常被阴霾笼罩的城市，鲜少有这样阳光灿烂的白天。
“我检测到你的生命体征出现了异常征兆，”艾登开口道，“所以我就让瑞贝卡把你拉过来了——Animus中发生了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你侦测了我的生命体征，却没有监控基因记忆？”
艾登好笑地在帽檐下抬起眼来。他一点也没变，仍然穿着那件手肘磨得起毛的旧皮衣，但戴斯蒙不太习惯他没拿着手机的样子，他不再需要手机作为掩饰了，他几乎就是数据网的实际主人。
“根据一个人的外在行为和电子痕迹可以推测动机和预测行动，”他回答，“但是一个人的记忆么，我想那属于隐私的范畴。”
刺客困惑地瞪大了眼，这次他确信对方是在拿他寻开心：“真的，你觉得基因记忆是个人隐私？”
“不管你信不信，我有隐私观念。”艾登说，“更何况基因信息是生物性质的，尽管Animus能将它转化为电信号，但我不认为那是我应该涉足的领域。有肖恩在负责提取你的记忆，他也说你进入了一段他无法解码的序列，你的朋友们都很担心你。”
深呼吸，戴斯蒙对自己说。
“康纳飞起来了。”他终于回答。
艾登扬起了眉。
“他喝了某种……我不知道，应该是树的汁液，然后他就会飞了。”戴斯蒙清了清嗓子，“你敢相信吗？我一直不知道我还有莫霍克的血统，神奇的印第安人。但是再怎么神奇，人类也不能在天上飞！”
“至少现在你明白我看到你跳楼时的感受了。”私法制裁者冷静地说。
“那是完全不同的。”刺客不赞同地回应道，“在我探索康纳的记忆时，他曾进入过同步核心，当时他化为了一只鹰，那并不让我感到怪异，我自己也进过同步核心。但这一次我像是在体验一个清晰的梦境，我知道这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可我的感受却真实得可怕，喝下神秘树汁获得超能力对凡人的心脏肯定没什么好处。”
“就像这里？”
戴斯蒙几乎缩了一下，他等待这样一场谈话已经等了半多个月，他等得越久，就越难下决心。这不是他所预期的开场白。
“不像这里，”他最终轻声说，“这里是……好的那种真实，我有过无与伦比的经历。”
艾登看起来不为所动，似乎还觉得有点荒谬，但他选择放过了对方：“如果康纳这段记忆让你感觉不适，或许你可以选择跳过它？”
戴斯蒙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可能跟伊甸碎片有关，何况Animus就是这样设计的，我无法选择一段记忆是有用还是没用，为了找到大神殿的钥匙，恐怕我必须完成这段同步。”
他停下来，如同在等待宣判。私法制裁者用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绿眼睛凝视着他，而戴斯蒙则担心不已，竭力戴上自己最平静的假面，既然艾登始终在监测他的生命体征，没准早已发现他的脉搏跳动正在加快。但即使超级AI真的察觉到了刺客在隐瞒什么，他没有问出口，也没有说出来。
“把你的手机给我。”他说。
年轻人有点茫然地将手探进兜里，果然找到了手机。这不是他在现实世界中所使用的那个，而是在他入驻碉堡的第一天艾登做给他的礼物，它仍然保留着尽管现在他已经熟悉却仍然觉得炫目的程序，戴斯蒙留恋地看了一眼城市景观的图标，将它递了过去。
“我查看了阿布斯泰戈的数据库里所有关于出血效应的资料，无一不与被试者停留在Animus的时长相关。毫无疑问，唯一能减轻出血效应的方法就是尽量缩短同步时间，但既然你赶着要拯救世界，恐怕也没什么休息时间。”
艾登用手掌抚过了手机屏幕，随即把它放在石桌上推还回去：“给你我的权限，如果你感到不适，可以随时接进来，不再需要通过我或者瑞贝卡的任何操作就能实现。我这里类似你所体验的基因记忆碎片，比现实时间流速要快许多，只是你不会感觉到，我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减轻你的出血效应。”
他说得很平淡，但戴斯蒙就算对数码技术再一窍不通，也明白这是多么大的权限。他将手覆在那台虚拟的终端上，微凉的温度贴上了他炽热的掌心。
“我……”他注视着黑暗的屏幕，然后抬起眼来，正缓慢落向西方的日头映衬着他温暖的棕色瞳仁，“我很抱歉。”
“我知道。”
“我不曾忘却过自己的使命，我不敢忘却。”一旦开了头，要说出口似乎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那时我刚刚亲手杀了一个我发誓过要保护的人，我有过让我追悔莫及的抉择，如果我做得更好些，那或许是一个不同的结局。我不想让她白白死去，我不想让任何牺牲变得毫无价值，因此我来到这里时，我隐瞒了自己最重要的任务。”
“但是剩下的，”年轻的刺客说，“都是真的。”
艾登于是笑了。如同在那个暴风雨席卷了一切的夜晚，刺客终于理解了他当时表现出的困惑和似是而非的拒绝，他大概是觉得戴斯蒙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荒唐，但犯傻的方式确实可爱。
“这我也知道。”他说。
戴斯蒙突然回过味来：“所以你早就……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个‘异常数据’的？”
“大概在你带我跳楼的时候。”
“我暴露了什么？”
“不是你，是我。你应该清楚，我的自我认知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曾受过这类的训练，就算我只是从二楼跳下来，如果掌握不好落地姿势都会受伤。当时我很震惊，并在无意之间进行了一次数据修正，结果我的怀疑差一点让这个虚拟城市当场解体为数据流，不过你让我相信你。”
戴斯蒙睁大了眼，眼中映着不可置信的希望。
“所以？”
“所以我就相信你了。”艾登轻描淡写地说，“戴斯蒙.迈尔斯，你创造了奇迹。你让一个人工智能在不可能的情况下仍然相信自己是人类。”
“不可能的情况？”戴斯蒙抗议道，“嘿，你还2.5秒入侵了ctOS呢！”
艾登敲敲他覆在手机上的手指，动作近乎亲昵。“刺客，”他叹了口气，“那是常识范围内的操作，我代表普通民众向你会飞的祖先致意。”
如果他的意图是缓解沉重的氛围，那么他成功了，戴斯蒙跟着微笑起来。
“黑客。肖恩常说大数据时代正在渐渐成为现实，他是个愤世嫉俗的疑心病患者，但他是个总是正确的疑心病患者。或许有一天，兄弟会和圣殿骑士这场千年的战争会变得更隐秘，或许……阿布斯泰戈只需要在电脑前动动手指，所有人都将被监视、被控制，却一无所知，我想普通民众永远无法窥见这场数据战争。”
“恕我直言，要不是因为有丁——有雷蒙.肯尼和他瞎闹一通的成果，你们的优势还真是微弱的吓人。”
“所以你还是我的收尾人吗？”
“我是。”艾登回答，“我甚至可以帮兄弟会发任务通知：你可以暂时离开Animus休息一下了，我们在曼哈顿找到了一块能量源，我想你不介意去逛逛纽约的夜景？”
肖恩.黑斯廷斯盯着他的电脑屏幕上弹出的那个能逼迫任何强迫症点开的信封标志，信封下不合常理地标着艾登.皮尔斯的名字，如果艾登乐意的话，他大概能找出一百种办法不经同意跟肖恩交谈，他选择发邮件基本算是一个好声好气的请求。礼貌，又让人毛骨悚然。而肖恩倘若没做过一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也就不会成为一个坐在伊述文明的神殿大厅里接收人工智能发来的信息的刺客了。
他犹豫了一秒钟，就动手点开了那个信封。
朴素的命令行窗口在他的屏幕上展开，肖恩几乎要翻个白眼。真贴心。
黑色窗口里闪现出一行信息：“我拦截了戴斯蒙的一封邮件。”
英国人捻了下他的眼镜腿。
“你可真有隐私观念。”他打下这个句子。
艾登不需要打字，大段的讯息直接从他的回复下方弹了出来。
“这封邮件没有服务器端口，因此我追溯了它的来源，信号从大神殿内部发出。邮件也没有使用人类可以直接阅读的字符编码，不过电信号在网络中是共通的，我注意到邮件的发送者署了一个罗马神祗的名字：朱诺。我认为这代表在大神殿内部有一个先行者，并且她急于和戴斯蒙取得联系，你有没有发现任何他在休息期间表现得古怪的迹象？比如他注视着某个点长达数分钟，你们却看不出那里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肖恩盯着那一长段句子，这确实是条重要信息，但他爱嘲讽的天性仍然使他回复道：“我又不是他的保姆，你没看着他吗？”
“你们没在这里设置摄像头，我能使用的只有瑞贝卡安装在神殿外部的几个和你们电脑的内置摄像头，我看不到大厅的全貌。”
私法制裁者无愧他身为人类时的狡狐之名，说了这么多前情提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肖恩别上了耳机。
“你不找瑞贝卡，也不找威廉，”他说，“专门挑他们都不在的时候联络我，现在总可以说说理由了吧。”
曼哈顿的天空几乎被灯光映成了澄澈的蓝色，层见叠出的高楼直插其中。刺客拉开了升降梯的外门，将工程师配给他的遥控摄像机的开关打开，那小东西嗡鸣着从他的手掌上飞向上方，耳机里传来瑞贝卡的声音：“稍等，让我调试一下——不错，信号非常好，影像很清晰。”
“清晰？”艾登插话说，他听起来不怎么赞同。
“对我们而言，这种清晰度已经足够了，又不是要拍电影什么的。麻烦你给戴斯蒙指路了，艾登，你能把大楼里的实际监控画面调给我看看吗？”
戴斯蒙拉上兜帽，寻找一个合适的起跳点，任由耳机里那两个黑客——无论是人类还是AI——用他们的神秘语言交流，瑞贝卡正在检查大楼内的守卫情况，而艾登用前几个晚上同时段提取的监控录像接到实时摄像上，以掩盖戴斯蒙将要潜入的画面。刺客刚走到天台的边缘，正在估测自己和目标高楼之间的距离时，艾登又开口了。
“检查你的降落伞。”他说。
“这是你问我的第三遍了。”年轻人回答道，“它没问题。如果它真的坏了，我就凭信仰祈祷自己能平安落地。”
他能听到瑞贝卡在偷笑，而私法制裁者却严肃地说：“你倒不如现在就回忆一下康纳是如何起飞的。降落伞是机械而非电子控制，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帮不上忙。”
“我以前说过你是个控制狂吗？如果没说过，那我已经开始这么想了。”戴斯蒙已经爬上起重机的吊台，他朝下望去，城市以辉煌的霓虹回望他。“我准备好了，现在跳吗？”
“随时可以，”他的收尾人回答，“我会给你信号。”
于是刺客展开双臂，在下坠中拥抱夜色。
“你不信任伊述人。”
“这是个万能的理由，”肖恩说，“没有任何人类会信任伊述人，嗯，相信他们是神的那些人除外。”
“你还是个怀疑论者。”艾登的声音从他的耳机里响起，“而瑞贝卡和威廉.迈尔斯不是，太阳风暴逼近的当下，他们只会关注他们的首要目标，无暇顾及正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细节。我恐怕朱诺的目的并不是好心好意要帮人类渡过这次危机，我相信你跟我有同样的疑虑。”
“啊哈，现在一个人工智能是要准备向我提出统治世界的邪恶计划了？”
那个人工智能倒还有点幽默感：“正是如此，我想扫描并解析大神殿中留存的先行者信息。但我必须借助物理连接来完成对接，我需要你协助我。”
肖恩站起来，几乎在椅子旁转了一圈，他确实被勾起了兴趣，但同等的不安沉甸甸地压在他急于探索第一文明时代的好奇心之上。最终他将双手撑在桌子上，面对着电脑的摄像头。
“先行者与我们类似，一个密码对应一个解码，只是他们通常使用DNA数据作为解码。”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戴斯蒙能用那个该死的金属球，而我们其他人不能。你真的觉得你能绕过这个去解析第一文明留下的信息吗？”
“朱诺能发这封邮件，说明她能以某种电子信号的形式进入我们世界的网络中，根据戴斯蒙几次跟先行者接触的资料，伊述文明建立在计算和模型构建上，因此先行者的全息投影才能变得‘可互动’。我认为大神殿内部存在一个他们的网络，我只需要将它解码成我们可以读取的信息。”
“现在我开始觉得你变得有点吓人了。”肖恩直起身来，防备性地双臂交叉，“但是我恰好很吃阴谋论这一套，我对先行者——特别是那个叫朱诺的不信任程度远超过对你的，瑞贝卡评估过你，戴斯蒙也评估过你，谁让我们同属一个刺客小队呢。只有一点我要提前警告，如果这个数据网真的存在，累积了几千年的密码量可能远超预期，你未必能应付得了。毕竟，”他耸了耸肩，“你从人类之中诞生。”
“我可以承担这个风险，”艾登回答，“我已将核心代码进行过备份。”
“我有证据认为你是在分裂我们的小队，”肖恩板着脸说，“所以如果威廉回来大发雷霆，我准备好拿出我的最佳演技装作对此事一无所知。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你们插入第一个能量源的基座。在那里有一个确定的全息留影，随便把一台电脑放在它附近，我会尝试以此作为突破口进入他们的数据网。”
戴斯蒙端详了罩在能量源上的玻璃套半分钟，他叹了口气，手肘用力地向上一砸，抖了抖碎玻璃，拿出了那个闪闪发光的玩意儿。这一路上可谓畅通无阻，比起他在基因记忆中的任务，几乎就等于是在休息了。他刚想拽过背上的包将能量源装进去，艾登突然开口了。
“先别动，”他用低沉的声音警告道，“等我的信号，你转身的时候立刻弹出袖剑——现在！”
不明所以的刺客立即执行了，他翻开手腕，伴随着利刃破开空气，电火花闪动着击中了几步开外那个举枪的人形。对方抽搐着倒在地板上，手枪砸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戴斯蒙被吓了一跳，一声咒骂差点破口而出。
“怎么回事？！这又是谁？”
“阿布斯泰戈的人。”艾登解释道，“还记得丁骨非常执着于在你的袖剑上加装泰瑟枪吗？他跟雷蒙.肯尼确实是同一个人。”
“我靠，怎么没人告诉我袖剑被改造了？”戴斯蒙匆匆忙忙将到手的能量方块塞进包里：“阿布斯泰戈发现我们了？”
“不必担心有一支军队在等着你。他们只派了丹尼尔.克洛斯一个人，我猜阿布斯泰戈也恰巧在回收这些能量源。”
“谁？”
“地上躺的那个，他的资料我会——”艾登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就不能走电梯吗？”
戴斯蒙已经推开窗户，朝下望去，他从包里拽出了一条钩锁挂住窗子边缘。他拽了拽它，确认其牢固性：“我不想冒险被保安发现，要是电梯很安全，一开始我何必从楼顶进来？”
“你不会被保安发现，倒是会被好事的行人录视频上传到YouTube。”
“等他们上传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录的视频不知为何突然黑屏了，对不对？”
艾登似乎叹了口气：“刺客。”
戴斯蒙就当他同意了，他顺着钩锁的绳子滑向曼哈顿灯火通明的夜晚，冷风夹裹着浮光掠影的景色从他身边刷过。在他离地面只剩几层楼时，黑暗毫无预兆地降临，在他目之所及的所有光亮为之熄灭，刺客便在突来的保护中悄无声息地落地了。
他曾见过这个景象，一开始他以为这是艾登给他的掩护，接着他意识到耳机里一片寂静，如果这是艾登有意为之，不该没有事先提醒他。戴斯蒙按了按耳机。
“艾登？”
在几秒的沉默后，电力恢复了，私法制裁者重新上线。但他听到的并非熟悉的低沉嗓音，一个平板的电子合成音重击在他的鼓膜上。
“检测到数据损坏，人格核心已封闭。”那声音说，“导航功能可以继续使用，正在规划路径中……”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