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境中见过你

多年生木本鸽子

【刺客信条/看门狗】向死而生[6](AD/DA无差)

*Aiden Pearce/Desmond Miles(无差)

*一点点感情进展。突然雨中约会(其实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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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特瑞尔.弗里曼在急转弯时踩到一洼水坑,他脚下滑了一下,险些撞翻了旁边的垃圾桶。但他挥舞着手臂稳住了身体,再次开始玩命地向前狂奔,他差点摔的这一下缩短了跟后面穷追不舍之人的距离,他能听到那步伐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慌乱之中,他钻进了一条巷子,气喘吁吁地绕过了两堆杂物,一堵墙横在他面前。

死路。

弗里曼绝望地急奔几步,猛地拍了一下墙,口中一迭声喊着“操”转过头来。在他身后十几步开外,戴着棒球帽的高大身影也停了下来,一个银闪闪的玩意儿在他手上抖开了。弗里曼于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雨水从他的后颈滑下,流进领口中,或许是因为那种寒冷他才会抖得扣不住扳机。

一个星期前,他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这家伙——当时女主播怎么说来着?“千万不要接近嫌犯,他被认为携带武器且非常危险,他不但充满暴力,还可能精神不太稳定”,诸如此类。然后这个人……这个警方通缉了几个月都没能抓到的危险人物突如其来地从天而降,弗里曼连保险栓都没来得及拉开就落荒而逃。

“我会开枪的!”他伸出左手竭力稳住了手里的武器,朝着对方嘶吼了一声。

私法制裁者用帽檐和面罩之间露出的一双绿眼睛注视着他。

“三个星期前,你失业了。”

他的嗓音出奇的冷静,除了陈述事实外,听不出其中有任何偏向的感情。弗里曼也顾不得对方是从哪个鬼地方知道这件事的,他脑子里突然零零散散地蹦出许多关于义警的传闻——好的那些,称赞狡狐是弱者的保护者的那些。他突然决定赌一把,但还不敢丢掉手中的砝码:“就是那个人渣炒了我的!可我半点错都没犯,我去求他,我说我还有个六岁的孩子要抚养,我求他再宽限一段时间,他妈的混蛋一点同情都没有。他说弗里曼……”

“弗里曼,”私法制裁者说,“把枪给我。”

甩棍仍然稳稳拿在他的右手中,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弗里曼不禁后退了半步,后背贴上了墙壁。

“这外头有那么多该死的混蛋!”他不甘心地大吼,“那些搅得街区不得安宁的帮派!电视台天天报道腐败的政客!你怎么不去收拾他们,你为什么非得要盯着我?!”

义警没有回答,没有评判,没有收回伸出的手。年轻的单亲父亲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浸透了,那不是雨水,那是冷汗。他揣上这个沉甸甸的玩意儿,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天,终于瞥见了他以前的主管,当时——当时他的决心好像很强烈,好像这件事非做不可,现在眼前却浮现出儿子前一天趴在桌上涂鸦的影子来。要是义警几分钟前没出现,要是他被以谋杀罪起诉……要是他进了监狱……

他的手随之垂了下去:“可是他瞧见我了,他看到我的脸了……”

“我会跟他谈谈的。”私法制裁者说,他的声音冷静依旧,于是弗里曼对这个一句劝慰的话都没说过的人屈服了,他交出了枪,塌着肩膀,失魂落魄地踩着水花走了。

 

艾登用外套的袖子擦了擦那支枪,将它随手塞进了附近的垃圾桶。他拉下了面罩,在潮湿的空气中呼了口气,ctOS威胁度的提示音终于平息。追着一个比自己起码年轻十岁的人跑过好几条街道着实是件累人的事,值得庆幸的是这几条巷子都较为僻静,雨天的行人更显稀少,才总算没又收获一叠尖叫和几个报警电话。

他转出巷口,拐上了朝向歌剧院的主路。

雨势已经很小了,打伞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位怕花了妆容的女士在遮蔽下匆匆路过。街道显得很冷清,艾登看了看手机,没有新的消息,于是他抹掉屏幕上零星的水珠,将它揣进了衣兜里。

他才抬眼,便隐约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能搞错了,这种款式的卫衣还挺常见的,何况下雨时会戴上兜帽也再平常不过——

然后那个身影恰好转过来,本该在碉堡养伤的刺客与刚解决完犯罪事件的义警在太阳歌剧院前面面相觑。

“你在这儿干吗?”艾登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他加重了语气:“你可是通缉犯。”

“嗯,”戴斯蒙说,“你也是啊?”

“我只是被警方通缉而已。”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阿布斯泰戈。”刺客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的危险中,反而朝他安抚地微笑,“不过芝加哥毕竟不是他们的主场,而且丁骨说你帮我在ctOS当中屏蔽了我的资料……”

“那个不是我做的。”

“唔,反正,丁骨说你给我加了无法识别面部的木马之类的,我也不太懂。不过我觉得出来走走也没关系,因为我闲得要长蘑菇了,而且丁骨说如果我敢在碉堡里练习飞檐走壁弄坏任何一块他心爱的储备主板他就……”

艾登不由打断了他:“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

“打卡。”戴斯蒙理所当然地回答。

“什么?”

“城市打卡。”年轻人重复道,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就是你给我装的那个程序,它真的棒极了。我基本上只待过纽约,那几年也没去找过有没有旅游指南什么的,上个月我在意大利,其实我还挺想四处转转的,但是露西说……反正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还以为我再也不能像这样,”他想了想,找到了一个形容词:“这样普通。”

他又在那样笑了。而艾登几乎觉得无法直视,一个一周前才被子弹在侧腹上开了个洞的人不好好养伤跑出来像个游客一样在景点打卡可能是他见过最荒谬的事,甚至连不带降落伞和钩锁时用跳楼作为逃生路线都要往后排。

“所以谢谢。”戴斯蒙真诚地说。

私法制裁者无声地叹了口气。被他一手拉起的小团队里个个都是怪人,但自从这位超越他的领域里的常识的刺客加入进来后,他感觉自己叹气的次数比起以前不止翻倍。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用它。”他走过去,从对方手里拿过手机,“它还有些其他功能,比如你可以搜索附近其他的景点,设置最短的导航路径,有些景点有推荐的天气和时段,如果我们使用雨天作为过滤搜索你就能找到……像现在这样。”

戴斯蒙看了看手机:“植物园离这里不太远。”

“正好我也要去那附近调查一起可能发生的犯罪。”

“那我们可以过去抓个罪犯,顺便打个卡,看看植物园?”

“我去抓罪犯。”艾登强调说,“你去打卡——就当做是热身运动。”

稀疏的雨点落在他们之间,在砖石的人行道上洇出了几个深色的小点。义警走得不算快,他双手插在兜里,帽檐下还是那张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的脸,但戴斯蒙从细节里发觉他的脚步声并不着急,至少不像他说的,有一个亟待解决的犯罪事件。

刺客没有戳破,只是在一旁跟上了他步伐的节奏。寂静的街道上沙沙的风声同脚步声融在一起。

“什么的热身运动?”他问道。

“既然你的复健行为能让丁骨担心起他的主板,我认为今晚是该去会会你的圣殿骑士了。”

 

事情是从艾登在他的床前郁郁寡欢地切苹果开始的。在戴斯蒙中弹的第二天,他从朦胧的梦中醒来时,私法制裁者就坐在一旁,正用小刀把苹果分成八瓣,冷白的光落在他的皮衣外套上,戴斯蒙一时掐算不好时间。

“嗨,”他只得说,“早上好?”

艾登把盘子搁在一旁的杂物柜上:“不太早了,不过还算是上午。”

“营救你妹妹的行动成功了吗?”

“还好。我把妮琪和小杰送走了,她答应我会离开伊利诺伊州。”

“她要去哪?”戴斯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探……”

“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艾登回答,绿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如同平静的深潭,“这对他们更安全。”

“你会忍不住去查的。”

他是在安慰自己吗?艾登一时有些拿不准戴斯蒙的意思,但他已经知道对方的为人,至少不是在嘲讽。老旧的电灯在寂静中发出轻声的嗡鸣,年轻刺客仰躺着,在光线里眨着眼,即使他没有牵动嘴角,他的眼睛却几乎是在微笑。

“我不会,”艾登终于说,“而且我也不可能查到。”

“你可是个黑客。”

“不意味着我什么都能查到,你一定对我有什么误会。”

“根本没有,我知道你是无所不能的。”那理应是个玩笑,但戴斯蒙的神色却渐渐显得严肃,“因为你认为你把妹妹送走后,你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我刚才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像是在谋划着准备跟什么人同归于尽。”

他可能说对了,艾登沉默片刻,才突然惊觉有人正轻轻握着他的手指。年轻人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悄悄探出被单,覆上了他的手,戴斯蒙似乎也没怎么用力,只是随意地把手搭在那里,他的手心上有硬茧,那应该是年幼时的训练留下的刻痕。

“或许吧,我只是还没找到那个人。”不知为何,艾登并不想挪开那只手,恰到好处的温度正熨帖着他的手指,至少这证明刺客已经从失血当中恢复过来,总归是好事——他如此说服自己,可那并不是令他安心纵容对方的原因。最终他只是低下眼,注视着对方:“你呢?戴斯蒙.迈尔斯,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吗?”

戴斯蒙朝他笑了笑:“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我牵挂的挺多,我会在这里,可能就是因为顾虑太多了。”

 

“奥利维耶.加尔诺没有他那位同僚低调,而且——他也并不想跟奎恩合作,他一直和南方社团保持着谨慎的距离,住在梅洛特酒店内似乎只是为了证明他也无意与奎恩为敌。但他雇佣了一些独立的收尾人,这些人嘴巴还算严,可黑道上难免有些风言风语,从加尔诺这一周的行动路线来看,他到芝加哥的目的也很明显了。”

“这座城市,”艾登说,点亮了碉堡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屏幕,一幕幕摄像头下的阴影闪烁着出现,“一半属于布鲁姆,另一半在黑帮的掌控中,而阿布斯泰戈要突入芝加哥的策略,似乎是融合布鲁姆,渗透并最终吞并黑帮。”

“你也说过,奎恩是个老头子,等他什么时候一死,南方社团势必会有一番争权夺利。我发现加尔诺几次出行的时间点恰好和我跟的一条军火交易商的线索相合,现今芝加哥17%无法解决的罪案都出现了类似的无法追溯来源的大型军火的痕迹,如果阿布斯泰戈正是这背后的供应者,只要南方社团有什么变动,他们就能轻易将黑白两道收入囊中。”

“不过那家伙还有条暗线。”丁骨接口说,“防火墙挺麻烦,并不是说我们无法突入,但是强行突破要么是毁掉这条线,要不就是被踢出来,总之一引起对方的警觉可就完蛋了。稳妥的办法就是——反正你也听不懂对吧?”

戴斯蒙乖巧地点点头,丁骨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敲了几下键盘,而艾登把手按在了刺客肩膀上:“我们得进去,从内部进去。”

随着丁骨的敲敲打打,屏幕上出现了一格格酒店内外的影像,戴斯蒙抬起头,注视着那些大厅里拎着行李等待办理手续的人,保安正在楼层之间巡视,某个像是宴会会场布置的地方……花园……奇怪的是,酒店外似乎停了不少记者的车辆。

“就是说你们得去梅洛特接入内网。”丁骨直起身,挑眉看着那些记者车,“你可真会挑日子,今晚奎恩在酒店有个慈善活动,市长也会到场演讲,安保一定相当严密。”

“也意味着奎恩会把大部分安保都调到会场附近的几层,”艾登回答,“这其实是我们的机会。酒店的蓝图和三维图应该都弄清楚了?”

ctOS之父拍了下胸口:“这还用说?”

艾登转头把一把小零件塞进了戴斯蒙手里,在后者探问的目光中,他沉着声说:“这是诱弹,我先教你怎么用。”

 

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在市长发表幸运奎恩是一个多么博爱的人的空话时,艾登已经黑入监控系统,关闭了一层的监视器,并在酒店的大厅里制造了一个假的火警。警报器尖叫时,不明所以的旅客开始骚动,监控室里的人出来检查线路,而几名仅剩的保安也在报警器附近聚集搜索可能的原因。他们于是趁这个时候潜入大厅,混进了人群中。

历时一年多,艾登再次回到了这个大厅。

从这里开始,他的人生就此分崩离析,而梅洛特却没什么变化,大厅的灯光仍然是一种能令远道而来的旅客感到安心的暖黄色,绿植点缀着边角,连ATM机的位置都纹丝不动。义警抬起头,正对着他的是已经被关闭的摄像头,他注视着摄像头,金属之眼仿佛也正在凝视他。

他永远无法挽回那次错误造成的一切后果,但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犯两次错。

“我去监控室,等我的信号。”他低声对同伴说。戴斯蒙什么也没问,但眼中的担心溢于言表,艾登于是补充道:“梅洛特所用的都是电控锁,只要电力中断就形同虚设。”

戴斯蒙错愕地睁大眼睛:“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说着,他伸手握了握对方那只没揣进兜里的手,手指擦过了私法制裁者裹着半个手掌的粗毛衣袖口:“小心。”

艾登也有些意外,他扬了扬眉,几乎在微笑:“我又不是准备表演亡命特技的人。”

当火警的尖啸声停止时,他们悄无声息地分开了。

正如艾登所言,梅洛特所有的门锁都是电控的,当停电猝不及防地降临在整个酒店时,门锁自动松开了。刺客拉上了兜帽,轻轻扭了一下那扇鹰眼视觉中金色的门,房门毫无抗拒地为他敞开,他就像一个幽魂一样轻轻踏进了黑箱的房间中。

他才刚进门,房门“哒”地一声锁住了,灯光倏然亮起,电力的突然恢复让刺眼的光猝不及防地直射在戴斯蒙的瞳孔上,他为此猛地眨了一下眼,几乎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黑客们的情报终于还是出了点错,奥利维耶.加尔诺今晚约了车队护送,艾登认为他有另一个交易要进行,但实际上他本人并没离开酒店。他坐在一把正面向门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把枪。

枪口平平稳稳地对着刺客。

加尔诺戴着一副眼镜,头上已经开始有些谢顶了,他有一股十足的商人范儿,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秘密组织的高层。他的姿势却是一个习惯了用枪的人才有的,保险栓已经拉开,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没有丝毫的抖动,而在一片灰白的鹰眼中,戴斯蒙能看到对准他的也不只是这一柄枪。

“你可是让我等了好久。”圣殿骑士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意外之喜啊,17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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