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境中见过你

多年生木本鸽子

【刺客信条:起源】阿努比斯之影[1](艾雅/巴耶克)

*假如巴耶克在底比斯又双叒叕翻车了,变成一个毛茸茸的阿努比斯之影,自他失踪后,孟斐斯兄弟会向阿蒙内特发出求助信

*弃权声明:不属于我,只有对毛茸茸的企望是我的,毛茸茸是正义!

*艾雅/巴耶克,斜线有意义,斜线前后……大概有意义(。

*带卡瓦博和艾希欧两个小刺客玩w

*其他设定延续自黑烟与明镜


——


阿努比斯之影

 

1

清晨的雾笼罩了河水,将距离不远的岸畔风景罩在一片朦胧的纱中。

阿蒙内特走上甲板,搜寻着她记忆中的底比斯——那似乎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留给她的只有卡纳克神庙的茶里的滋味,至于百门之城的风光却已经变得十分模糊。或许在她的手中还有另一只手可牵之时,无论何处的景色都只会余下甜蜜的痕迹。

她眯起眼,想要将临近的港口看个真切,但扑面而来的雾遮住了她的视线。这雾色并不常见,它可能是那些反常传闻的一部分,于是阿蒙内特将她曾读了又读的帕塞拉普塔的信件展开,再次思索起逐句的意思来。

“孟斐斯一切安好。”这位普塔神殿的前任祭司写道,“但黑色的传闻越过了沙漠,距离赛努落在上埃及已经数月有余,鹰隼没有传回任何消息,谣言的风声却呼啸而来。我已向西奈送去同样的问候,但愿阿蒙的光辉和影子再次保护我们。”

身为一位祭司,帕塞拉普塔在辞藻中添加了许多暗示,而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孟斐斯兄弟会认为巴耶克失踪了,为此发出了这封求助信。

阿蒙内特一接到信件,立刻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罗马虽然处于屋大维值得警惕的统治下,但还算宁静,她花了一些时间把所有的事情整理好,不到半天就启程了。塔希拉也作出了响应,她递了另一封信给罗马的导师,并将年轻的信使派给了她。

现在信使就站在她身后几步,礼貌地维持着恰当的距离。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未免有些太年轻了,个头都比她要矮上一些,塔希拉说他是巴耶克收的学徒,但阿蒙内特在西奈的时候并未见过他。在他们跟商队一起登上这艘船之后,他还不曾发表自己的见解,从来都是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其余时候他都拉着兜帽,让日头的光线不至落进自己的眼睛里,同时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罗马的导师也并不是个健谈的人,何况她多少有些心事重重,但她凭着敏锐和阅历仍然从年轻人的谈吐中判断出,他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她将熟读到甚至能背下来的信卷好,重新收回怀中。

“卡瓦博,”阿蒙内特问道,“你以前来过上埃及吗?”

“从来没有。”她那年轻的旅伴回答,然后他又紧紧地闭上了嘴,似乎多说一句都会泄露出什么不想让她知晓的秘密。

阿蒙内特对此的反应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走到了船舷旁。

船靠岸了。

 

迎接他们的本应是古城安宁的晨曦,但恐怖的喊叫声却划破静谧而来。

随着那几声尖叫,剧毒之刃插进了一个罗马士兵的喉咙,在后者甚至还没断气时,它带着鲜红拔了出来,刀刃的主人并不在意溅到身上的血——倒不如说,那喷涌而出的血反而荣耀了她。在翻涌如泉的血液还未停止前,她的利刃已经落在另一个士兵的盾牌上,金属撞击的锵啷一声让那士兵浑身一抖,仿佛看到死神的影子正向他压过来。

一支箭破开薄雾,钉进她的后颈里。

她于是放过了那个腿软跌倒在后的罗马士兵,转过身来。

新来的旅人目睹了凡人不应见到的景象:那非人非神的窈窕身影上挂着一圈圈松开了的绷带,破烂的红色麻布在她身后飞扬,一副金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却也勾勒出她美丽的轮廓。她伸出一只黑灰色干枯的手,折断了后颈上的箭。

面具后的眼瞳打量着新来者,卡瓦博几乎被这不可思议的场面震得退后了半步,他的手刚摸上刀柄时,阿蒙内特已经将弓插回了背后。

“去疏散人群,”她拔出了她的剑,“记清你的职责:保护无辜之人。我来引开她。”

死去已逾千年的两土的女士转动着她高贵的头颅,锁定了胆敢与她刀刃相向的目标。她向前冲刺,翠色的毒刃在空中划过一道绿痕。

双剑对双剑。

阿蒙内特不躲不闪,正面接下了这一击,在王后的木乃伊朝她挥舞短刃时,她低下肩,钻入对方肋下的空隙。她右手腕一翻,将自己的短刃反手扎进对方的后肋,并紧紧攥着剑柄止住了自己滑出去身体,随即她一个拧身,短剑拔出来时,左手的长剑便顺势跟上。

但娜芙蒂蒂的亡灵比她预计更快地扭过身子。

一般人在受了这样的伤后,动作多少会有些迟钝,王后的木乃伊却似乎毫无痛觉。毒刃如同眼镜蛇的利齿一般刺了下来,阿蒙内特别无他法,只能用伸出的长剑去抵挡。

这一剑她几乎是毫无防备,剑来得又快又狠,将她的整个左臂震得发麻。

无形者向后滑步,以避开随之而来的攻击。而亡灵则趁胜追击,在双剑交替的绵密进攻中,阿蒙内特一时落了下风,她不得不朝后仰去,近在咫尺的利刃几乎是擦着她挥过,她的皮肤感到了那阵剑风带起的寒光。

她的后背落在地上。

在触地的那一瞬间,阿蒙内特用力让手肘推着自己向一旁滚去,而娜芙蒂蒂的长剑叮地一下猛扎在砂石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碎石。

阿蒙内特趁着她拔剑的瞬间翻滚起身,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她的左肩才从那阵麻痹中缓过来,这一次她知道不能以凡人去揣度对方的动作,她不再躁进,而是弓起背,寻找对方攻击中的破绽。

王后再次发起冲刺。

阿蒙内特只是谨慎地后退,在砖石筑起的土房之间的空地场上与王后兜圈子。一个不知痛苦的亡灵无疑是最可怕的对手,阿蒙内特在空隙间刺击的都是要害位置,换成是普通人早该倒下,但她的剑递出去,却丝毫没有扎进血肉之躯的感觉,甚至有一次木乃伊的裹布缠住了剑,她险些无法将它拔出来。

无形者喘了口气,而她的对手却没有。

娜芙蒂蒂浑身的绑带更松了,干瘪的肌肤在泛黄的带子下露了出来,她的身影笼罩在阿蒙内特身上,王后冠帽上条条松开的红布同她身上的绷带缠在一起在风里打着卷。

阳光终于穿透了迷雾,映在她翠绿的刀刃上。

当阿蒙内特再次向后翻滚时,箭矢的破空声也随之而来,那支箭几乎就在她头顶飞过,滚在不远处的土墙下。第一支箭未中目标,第二支箭紧跟其后,这一次它深深地扎进了木乃伊的肩头。

娜芙蒂蒂扭动脖子,直起身来。

卡瓦博在她身后墙沿旁搭上了第三支箭,当他堪堪拉满弓时,亡灵已朝他扑了过去。

她的动作极快,而在看到她转身时就做出了迅速的判断的阿蒙内特比她更快一步。无形者向前跃起,几乎用全身的重量将两把剑都插进了对方的后颈下,那是搏命般的一击:她的剑插得那样深,短时间内都无法将其拔出。

但这一次王后倒了下去。

她再也没站起来。木乃伊的身躯在空气中化作齑粉,散落在土地上,并渐渐融进地面消失不见。阿蒙内特的两把剑也随之摔了下去,砸出了两声清脆的响动。

她弯腰捡起了它们,当她将剑收回腰带上时,便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玩味地扬起了嘴角:“是谁教你怎么射箭的?”

卡瓦博低下头去,他似乎脸红了:“没有谁,是我自学的。”

阿蒙内特挑了挑眉:“那巴耶克到底教了你什么?”

这一次无形者学徒终于在兜帽下抬起眼,他有一双仍然属于少年人的清亮的眼睛,阿蒙-拉的光落进了他的瞳孔中。“他教给我何为信仰。”他轻声回答。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阿蒙内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一片街道早已因亡灵的杀戮和卡瓦博呼喊疏散而空无一人,此时却有一个身影正从草木的搭就的架子下慢慢走出来,罗马的导师绷紧了左臂,袖剑在她的手腕下蠢蠢欲动。

影子走到了光线下。

那似乎是个普通的年轻女子,她的目光在两位无形者之间巡游,最终定在阿蒙内特身上。

“我有鹰隼的消息。”她说。

 

解梦者贝沙将茶碗递到两位访客面前。

那理应是阿蒙内特年少时在神殿里喝过的味道,但在她的记忆中,这茶是甜的,而现在它的后味里却充满了苦涩,于是她将茶碗搁下了。“大师,”她开口说,“你的助手说你有我们在找寻的……线索。你梦到了一只鹰?”

“不止如此,”贝沙回答,“我受过他的帮助。当然,在亲眼见到他之前,我的确梦到过他。当我身陷囹圄时,我梦到一只鹰落在我的牢笼上,然后他来了,一位来自绿洲的战士,他称自己是……”

“巴耶克?”

“锡瓦的巴耶克。”贝沙几乎与无形者耐不住的疑问同时发声,然后他对着阿蒙内特笑了笑:“他在调查这些诅咒,说来惭愧,我却无法帮助他。诸神给了我许多启示,但我不得不在黑夜当中摸索,试图抓住一缕托特的蛛丝。我梦见了那只鹰带着阿蒙的光落在无形之神的暗影中,我相信他是为底比斯带来转机之人——而我能做的只有祝福他将要踏上的旅程。”

“他去了哪里?”

“可能是帝王谷。底比斯一直有风言风语,传说法老的幻影是为复仇而来,为了报复罗马人在陵墓中的肆意掠夺。那应该是他的一个调查方向,但,”解梦大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我没有听到他的消息,我也没有再梦到过他——直到有一天,我踏入夜色的旅程,那个梦使我不安。”

阿蒙内特的手在膝盖上攥紧了,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死了吗?”

贝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认为他还活着,”他缓慢地说,“但我梦到那只鹰被困在了自己的影子里,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蒙内特猛地松了口气,然后她才意识到,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她其实是多么紧张。她曾许下过誓言,即使他们天各一方,誓言也将持续到永恒的来世。那个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与她紧密相连之人,她认为要是他蒙受召唤,她应该能感觉到。但当帕塞拉普塔的信件递到她手上时,有一丝恐惧趁隙钻入了她的心脏中:如果阿努比斯永远带走了巴耶克,而她却真的毫无所觉呢?

无形者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几乎是涌上心头的狂喜和不安压了回去。

“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她直截了当地问。

“跟随他的步伐。”贝沙回答,“但请千万小心,我不知道那道影子是什么,我只是看到阿蒙派出了狼与圣甲虫去解救他的鹰隼,然后你们来了,你已经做了他曾做过的事:用你的剑劈开这道诅咒之雾。你只需要继续踏上他曾走过的路。”

阿蒙内特扬起了眉,她注意到一直沉默着聆听的卡瓦博在听到“圣甲虫”时似乎瑟缩了一下,但她无意立刻去探问年轻人的秘密。她低下头,朝神秘大师致意:“谢谢你,如果你梦到了更多的启示,请务必再次呼唤我们。”

米亚内——贝沙的助手俯下身,收拾了他们的茶碗。然后她抬起眼睛,对即将离开的无形者说了最后一句话。

“与你有相同血缘之人,”她说,“找到他,或者让他找到你。他将帮助你。”

 

第一天几乎令人失望。除了贝沙和米亚内能给出的模糊预言外,他们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阿蒙内特相信巴耶克一定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梅提,但认识梅提的当地商人说她早已离开这里南下而去,诅咒令所有人感到不安。

大部分时候她让卡瓦博出面与当地人搭话,罗马的导师认为自己半希腊的血统可能会引发误会,但底比斯现在对任何外来者都十分警惕,年轻的学徒也没能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直到黄昏的红霞褪却,孔特之光轻柔地笼罩在古城中,市集的商人们也渐渐散去,两位无形者踏着月光步向了他们最后可能的线索——远远耸立在层层民居之后的高大神殿。

卡瓦博略微加快了步伐,赶在了无形者导师身旁,他悄声说:“有人跟踪我们。”

“我知道,白天我就注意到我们多了个‘尾巴’。”

“要怎么办?”

“嗯,”阿蒙内特微笑起来,“我们不是正愁没有线索吗?”

她仰起头,就在前方,一处高塔正映衬在月光下,洁白的塔身几乎在反光。卡瓦博跟随着她的视线,理解了她的用意。他朝她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他们踏着无声的脚步拐进了民居之间狭窄的巷子。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尾巴”显得非常谨慎,他快步上前,在墙根后等待了一会儿,才稍微侧身探出一点头去搜寻他正寻找的身影。矮墙的影子遮着另一堵墙,空荡荡的小巷只有风声穿过。

饶是如此,这个跟踪者也没有着急。他迈开步子,装成是一个在夜间散步的闲人,晃晃悠悠地走过小巷,在岔路口假作无意地转着眼睛,观察四周的可能的动静。

他确实装得像极了。

但他什么也没瞧见,只有一阵轻柔的窸窣在上方响起。跟踪者掉转过头,他瞪大了眼睛,在月光之中有个影子正从高塔上翱翔而下。他咽下了一声惊呼,急奔几步,朝着十几米开外的塔底跑去,正在此时,另一个黑影从侧面的巷口的墙后跳出来向他飞扑过去。

卡瓦博差一点就能扭住这个跟踪者的肩膀,对方却狡猾得像条滑溜的鱼,他反应极快,一个闪身就从无形者学徒的手臂下钻了出去。但他刚蹿出两步时,一道闪着银光的利刃已经递到他的喉咙前。

黑色的兜帽压着阿蒙内特的眼睛,她腰间深红的绑带在风中轻扬。

月光终于落在了这个神秘的跟踪者的脸上——那是个年轻人,面容比起卡瓦博更显稚嫩,但身量要高一些,几乎跟阿蒙内特差不多高。他在袖剑的寒光下浑身一抖,但他并没退缩,反而抬起眼来。

“你的左手有四根手指,”他低声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你还会——那种跳跃。”

他的口音,他的面容……阿蒙内特心里一动:他是个希腊人。

但她并未因此收回利刃,她的手仍然稳稳地对准了那年轻人的咽喉:“这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年轻人的眼珠转了转,他竟大着胆子用手指戳了戳伸到他面前的袖剑:“可能有吧,女士,不过别人用凶器指着我的时候,通常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卡瓦博走上前来,他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你跟踪我们。”他用与他的年纪不符的冷酷嗓音说,“别人跟踪我时,通常我都不问缘由就割断他们的喉咙。”

希腊人举起双手,脸上作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但他眼中戏谑的目光却透露出他并非真的相信对方的威胁。

他这股大胆的机灵劲儿让阿蒙内特感到一阵熟悉——她想到了那个在底比斯陨落的男孩,他们没能救下的第一个人,或许图塔长大了就像是这样吧。从年轻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断,他无疑是见过那位失踪的无形者的,如果他能让阿蒙内特记起图塔,或许他也曾勾起巴耶克的一些回忆。

阿蒙内特收回了袖剑。

总得有人让步,而她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

“如果你认识一个我们都关心的人,”她平静的说,“我希望你能跟我们谈谈。”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目光在阿蒙内特藏在阴影里的面容上打转,像是要确认他能否信任她,他最终半信半疑地开口了:“可能是有这么个人。一个跟你们探听的人很像的人,他是我……我小时候的一个旧识。要是你们真的找的是他的话——他只要我离开上埃及,他让我去罗马找他的一个老朋友。”

两位无形者对视了一眼。

“去罗马,找阿蒙内特?”卡瓦博替她问道。

“对,”年轻人的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名字。这么说,你也认识他咯?”

罗马的导师放下了兜帽,让月光映在她那与对方有一半相同血缘的脸颊上:“我就是阿蒙内特。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端详着她,他的眼瞳里终于露出了决心。

“艾希欧克利斯。”他回答,“但巴耶克就只叫我艾希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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