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境中见过你

多年生木本鸽子

【激战2】科瑞塔的雨季(1)

*德米的故事,如果有CP的话还是德米/瓦里特

*主1325AE,所以有利爪岛……你们懂的

*送给我的互坑小伙伴 @指挥官一身是刀 生日快乐=3=


——


科瑞塔的雨季

 

1

船刚刚驶出悲痛海湾时,瓦里特踏上了甲板。

那个下午飘着细雨,能见度很差,远远只有栖凤角灯塔领航的光束穿过了包裹着海面的那层薄雾般的水气,映在空荡荡的甲板上。这艘船的乘客几乎都是经常往来狮子拱门的商人,狮城粗粝宏伟的景色已经无法在他们心中激起分毫波澜,唯有像瓦里特这样的新客才会有兴致在此时走出船舱,只为了一睹古城的光辉。

她没能如愿。

就像所有的十七岁少女一样,当事情不尽如意时,瓦里特.维不免感到有些困窘。但要悄无声息地退回去也来不及了:她并非孤身一人,船头站着那个夏尔正朝她转过脸来。

他兼任船长和舵手,有时还喜欢亲自担任瞭望手。他“啪”地一声收起了望远镜,在那张野兽般的面孔上咧开的或许是一个笑容,但他开口时露出的长长的、锋利的牙齿对于从未接触过夏尔的人而言仍然显得有些可怖。

“船就要入港了,第一次来狮子拱门,迫不及待了哈?”

他的态度也不免有些粗鲁。瓦里特凝视着船长,又一次震惊于自己并不感觉受到了冒犯。在登船之前,她预想要跟一个夏尔同船相处将是对自己的忍耐力的一种莫大考验,而实际情况却是:她既不害怕他,也并没能真正仇恨他。这无疑是违背她的信仰的。

 

瓦里特是在格伦霍夫的港口登上了这艘商船的。

这一年的科瑞塔时值多事之季,莫迪尔部族半人马的铁骑频频入侵城镇和村庄,甚至一度兵临夏摩尔——那里距离神佑之城才不过十几里。尽管炽天使挡下了这次进攻,但城里人心惶惶,无家可归的逃难者流入鼠巷,偷窃与抢劫案件频发。暴徒在孤儿院纵火的那个夜晚,恐慌与不满情绪达到了极点,人群挤在炽天使总部前,若非萨克里队长在民众中威信甚高,那几乎要演变成一场暴乱。而事态平息才不过半个月,内阁更是爆发出了一桩前所未有的丑闻:奥通大臣被指认与半人马勾结,将猎鹰连队出卖给了这些几百年来践踏人类领土的野兽。

有一位曾与猎鹰共事的雄狮守卫为他的清白无辜作证,他最终得到了释放,但那并未能平息流言与议论。

恰在这个时节,使臣队伍踏入了前往黑檀鹰堡的星门,自五年前发生在人类在阿斯卡隆最后的领地那场惨烈的战役以来,一推再推的和谈会议终于开始了。即使经过长期的筹备,人们心中对夏尔的仇恨仍然不曾弥平,越来越多的人倒向了独立分子,哪怕远在神佑之城,整个和风季里没有人谈论其他话题,街头巷尾都能听到民众在为究竟该不该向人类自古以来最大的敌人递出橄榄枝而争论不休。

瓦里特幸运地避开了所有这些,她准备了一场巡回演出,夏摩尔战役发生时,她已经从甲虫郡启程,途中只听说了一些只言片语的传闻。瓦里特于是写信给自己最信任的人——她的童年好友德米.虫石,回信的却是她的父亲。虫石小姐也许并不那么关心政局,拿着信件询问了父亲的意见,而大臣给自己同僚的女儿回了一封亲切的信,甚至在光临瓦里特演出时,将一架精美的竖琴赠给她,这让瓦里特受宠若惊。

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她未能见到德米。

当维小姐在崔斯克尔码头结束她的旅程时,收到了第二封来自考迪克斯的信。信里透露给她一个可怕的消息:德米被海盗绑架了,而派去解救她的指挥官兰顿后来被发现死在亚盛海角的沙滩上,从此便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女孩或是听过她的消息。

瓦里特一接到信,就马不停蹄地赶往最近的入海口。她曾发誓要捍卫科瑞塔的强大与和平,发誓要在那些肮脏的强盗、半人马和夏尔的阴谋中守住人类最后的领土——但一个骑士若是连自己最挚爱的朋友都无法保护,又谈何统领军队,保卫国家呢?

她写了张便条给考迪克斯大臣,声称自己一定会找到德米。

一天后,船入伊斯加然海湾。

 

因而当瓦里特发现自己无法对一个陌生夏尔激起仇恨之心(甚至与他相处越久,竟还多了几分好感)时,她油然而生一股羞愧感,仿佛自己成了整个种族的叛徒。船刚刚靠岸,她便逃也似地跳上了避风港里停泊着等待接走商客的小舟大军中的一支,并命令船夫赶紧开船。撑船的人似乎为自己抢到了第一单生意十分自得,依令猛地一摇船橹,小舟便如一只海鸟般朝着内港滑去。

维小姐总算能屈尊打量一眼她的船夫,感谢六真神,他是个人类。他戴着宽檐帽,几乎遮住整张脸,只露出被阳光晒得黝黑的下巴,他用一种愉快的南方口音问瓦里特要去哪里,她这才想起自己只为了离开那艘夏尔做主的船,尚未规划好后面的行程。

瓦里特端出贵族小姐的架子,强装倨傲地回答说找一间干净的旅店。

船夫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笑声:“恐怕你是第一次来狮子拱门吧?这个时节想要在旅店找个空房,比古兰斯想掌德薇娜的神职还难,就算那些商人老爷们有的是金币,迟来几天也得去住牛棚喽。”

瓦里特一时不知该为他这种不敬神的口气感到震惊,还是为自己的前程发愁。船夫又开口了:“不过,小姐想必不是来谈生意的吧?”

“不,嗯,不过——”

“哦,这事儿在狮子拱门也是常见的。”那男人咧开了嘴角,暧昧地压低了语调:“一桩风流韵事?令尊不太赞成你跟小情人之间的小小差距?”

万万没想到会被人这么猜测,瓦里特顿时红了脸。她才要反驳,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来背负着秘密使命,被误会成跟水手私奔的贵族小姐反而方便她暗中调查,她不置可否地回答:“我也不乐意跟那些商人挤在一起,有什么好去处吗?”

“远岸区和商人广场那片地儿,那是生意人的地盘。小姐要是想找个‘安静点’的住所,”这几个字是带着一种故作正经的语调说出来的,“东区有个小店,价格低廉,地界僻静,老板娘很谨慎,一定是会让你满意的。怎么样?”

事情就这么定了。船在一段歪歪斜斜搭建的小码头旁靠了岸,比起利爪岛运输站,这与其说是码头,倒不如说只是几根栓船的木桩子。瓦里特方才在雨雾里远远眺见马里纳堡垒的高墙,如今她举目四望,这一侧的岸上却没有半点贸易都市的繁华气象,岸边零散伫立着的棕榈树下几个只有推着车或铺着毯子的小商贩,不远处一座脏兮兮、木制的二层小楼藏在山崖的阴影下,那想必就是船夫口中的东区小店。

维小姐不免觉得受了骗,但她确实赞成过“安静”、“偏僻”这几个词,只好把心头的不满意又咽了回去。船夫对她扔下一句“你只要跟老板娘说出‘艾安’的名字,包准会得到热情的优待”,他起橹的速度比来时还要更快,兴许是为趁这位小姐还没后悔,来不及收回先前多付给他的几枚金币。

事已至此,瓦里特提着裙子,目不斜视地从那些懒散的小商贩旁边走过去。那群里有几个堆着破烂的斯科鼠,有光着膀子卖酒的大胡子诺恩,有牵着狼犬的食人魔,还有正在吆喝“苹果!新鲜的甘达拉苹果”的夏尔,总而言之,没一个是人。

旅店的老板娘也不是人类,她名叫爱伊拉,是个诺恩人,勉强称得上漂亮,也确实还算亲切。她听到“艾安”这个名字后,笑着猛灌了一口麦酒,光是瞧她那神情,瓦里特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骗,差点想扭头另觅住所,但老板娘却立刻挽留了她:“小姑娘远来挺累了,咱们这狮影旅店虽然比不得城里的大酒馆,但绝对食宿齐全。楼上正好还有一间空房,房间小了点,不过很干净,窗户正好对着海,景色优美。你就先上楼歇歇,等会我给你把晚饭端上去。”

瓦里特谢过了她,诺恩女人在她的靴子已经踏上第一级台阶上时才突然又补充说隔壁住了个怪人,名叫严.伊森,是个护兽师,还请小姐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贵族小姐压根没听过护兽师这个行当,但此人的名字她又好像有所耳闻。她早就听说狮子拱门是海盗、水手和走私贩的故乡,这儿的人没准一手戴着手套,惦着钱袋,另一手已经在摸后腰里藏着的匕首和手枪。“放心好了,”她于是回答,“我谁都不想招惹。”

 

那是个格外难熬的夜晚,雨已经住了,透过爱伊拉声称“正好对着海”的那扇窗子,除了滩岸与浪涛,只有一轮黯淡的弯月挂在地平线上,很难说得上是景色优美。瓦里特满腹心事,又满怀斗志,她一想到要去调查兰顿的死因,找出德米的下落,还要跟那些凶恶的海盗搏斗,自然难以入眠。

狮影旅店似乎还兼有酒馆,一到入了夜,每隔不久就能听到醉醺醺的客人胡乱呼喊唱歌,其中夹杂着老板娘的几声怒骂,然后他们便又老实一会儿,安静一阵子。瓦里特渐渐习惯了这些噪音,门口传来一阵重物滚落的响动时,她也只当是闹事的醉汉被爱伊拉丢出门的声音。

然后有人开始高呼救火。

瓦里特跳下床,猛地推开窗子,但她没看到哪里着了火。此时此刻就算有炸弹滚落在她的脚下,她也无心去留意一眼,她把所有的注意都交付给了站在二楼露台边的那个身影。昏暗的月光半遮半掩地映在神秘来客的脸上,但是瓦里特对她是如此熟悉,甚至早在能清楚地看到那双眼睛之前,她仅凭着一个影子都能认出她的朋友。

“德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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